胡適這一篇《談新詩》,陸續發表在他的《談新詩》(1919) 、《〈嘗試集〉自序》(1919) 、《〈嘗試集〉再版自序》(1920) 、《〈嘗試集〉四版自序》(1922) 、《談談“胡適之體”的詩》(1936) 等文章中。他將副標題定位《八年來一件大事》,大致反應了中國從舊詩轉變為新詩的巨大變革,開風氣之先。(註1)
儘管從今天回顧胡適當時的詩學理論與新詩創作,胡適不算很高明,但是以當時仍然多以古詩為主的詩作風氣,胡適說他的提倡是“嘗試”,確實有重大的貢獻。
我們綜合胡適先後發表的關於《談新詩》的文章,整理出其有關對於新詩創作的一些準則:
- 胡適在文章開篇就寫了“文學革命的目的是要創造一種‘國語的文學’……所謂‘新詩’――還脫不了許多人的懷疑”,“中國近年的新詩運動可算得是一種‘詩體的大解放’,因為有了這一層詩體的解放,所以豐富的材料,精密的觀察,高深的理想,複雜的感情,方才能跑到詩裡去。因此,也可以說‘詩體的大解放’就是新詩革命的目標。”胡適還談到“新詩大多數的趨勢,依我們看來,是朝著一個公共方向走的。那個方向便是‘自然的音節’”。在新詩用韻的問題上,胡適認為“新詩有三種自由:第一,用現代的韻,不拘古韻,更不拘平仄。第二,平仄可以互相押韻,這是詞曲通用的例,不單是新詩如此。第三,有韻固然好,沒有韻也不妨。”也就是說,胡適對於提倡新詩,首先重視‘自然的音節’,不拘平仄,不拘押韻。
- 接著,他說:詩需要用具體的做法,不可用抽象的說法。凡是好詩,都是具體的;越偏向具體的,越有詩意詩味。凡是好詩,都能使我們腦子裡發生一種――或許多種――明顯逼人的影像。這便是詩的具體性。”他在1936年的《談談“胡適之體”的詩》一文中,胡適則對自己的詩歌主張做了清理,將其歸納為三點:第一,說話要明白清楚;第二,用材料要有剪裁;第三,意境要平實。胡適自己解釋說“我自己總覺得‘平實’、‘含蓄’、‘淡遠’的境界是最禁得起咀嚼欣賞的。‘平實’只是說平平常常的老實話‘含蓄’只是說話留一點餘味‘淡遠’只是不說過火的話,不說‘濃的化不開’的話,只疏疏淡淡的畫幾筆。”在這篇文章中,他做了一些修正,回應之前一些人對他的批評,採取了1919年之後其他詩人認為詩仍然應該有韻味、有詩美的觀點,但是仍然保留了他認為詩就應該用具體的做法,不可用抽象的說法。
- 胡適說:“詩體的大解放,就是把從前一切束縛自由的枷鎖鐐銬,一切都打破:有什麼話,說什麼話;該怎麼說,就怎麼說。這樣方才可有真正的白話詩,方才可以表現白話文學的可能性。”他進而在《談新詩》中更具體地說明:“不但打破五言七言的詩體,並且推翻詞調曲譜的種種束縛;不拘格律,不拘平仄,不拘長短;有什麼題目,做什麼詩,詩該怎樣做,就怎樣做。”在這裡,胡適不僅說寫詩不僅不要受到音韻、平仄的束縛,還要在形式上徹底的解放。這樣的主張,後來受到了格律詩派詩人的修正,讓新詩保有詩美、有藝術品位價值。
- 但是,胡適並非完全不重視新詩該有的美韻,只是他多是以詩中的意象來表述,例如他的《鴿子》一詩:
雲淡天高,好一片晚秋天氣!
有一群鴿子,在空中遊戲。
看他們三三兩兩,
回環來往,
夷猶如意,――
忽地裡,翻身映日,白羽映青天,十分豔麗!
該詩通過“具體的寫法”表達了“抽象的主旨”。即將自己與幾位朋友比作了自由飛翔的鴿子,表現了他們投身新文化運動的自豪感及對個性解放精神和自由的渴求。在意象中呈現了詩的美。這種詩的表現方式,固然不夠成熟,但是在當時激發了許多詩人對新詩的熱愛。
有一群鴿子,在空中遊戲。
看他們三三兩兩,
回環來往,
夷猶如意,――
忽地裡,翻身映日,白羽映青天,十分豔麗!
該詩通過“具體的寫法”表達了“抽象的主旨”。即將自己與幾位朋友比作了自由飛翔的鴿子,表現了他們投身新文化運動的自豪感及對個性解放精神和自由的渴求。在意象中呈現了詩的美。這種詩的表現方式,固然不夠成熟,但是在當時激發了許多詩人對新詩的熱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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