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9月6日 星期四

大陸泛政治化時期小時發展:革命現實小說

在泛政治化時期,文學創作受到政治的強大干預,承擔着為政治服務的使命。因此,這個階段的小說創作自由度極小。作家不能從自己的生活體驗和藝術感悟出發來寫作,相反,他們必須選擇適合表達政治主題,滿足政治需要的現實材料來創作。這些材料稱作「小說作品的題材」。有學者指出,「在『當代』,小說題材的選取,具有特殊的重要性。『題材』被認為是關係到對社會生活本質『反映』的『真實』程度,也關係到『文學方向』確立的重要因素。」因此,泛政治化時期的小說題材具有以下特徵:
第一,題材是嚴格分類的,而且主要以社會群體的政治生活為考慮範圍,如工業、農業、軍隊、學校等。個人的日常生活不在考慮之列。
第二,不同題材的類別有主次、輕重之分。比如說,工農兵的生活就比知識分子和小市民的生活重要;政治鬥爭就比家務事、兒女情重要;共產黨的革命歷史就比其他社會歷史重要等等。
革命現實小說
革命現實小說是泛政治化時期最受國家重視的文學作品。這類小說是以歌頌新中國的國家建設為主題,以反映工、農業生產和鬥爭生活為主要內容的作品,主要分為以下兩大類:
1.   反映城市工商業生活的作品:重要創作包括長篇小說如《鐵水奔流》(周立波)、《五月的礦山》(蕭軍)、《百煉成鋼》(艾蕪)、《上海的早晨》(周而復)、《乘風破浪》(草明)等。
2.   反映農村生活的作品:主要創作包括長篇小說如《三里灣》(趙樹理)、《山鄉巨變》(周立波)、《創業史》(柳青)等;中篇小說如《李雙雙小傳》(李準)、《鐵木前傳》(孫犁)等;短篇小說如《登記》、《鍛煉鍛煉》(趙樹理)等。
上述兩類作品都以社會主義現實主義為主要創作方法,力求展現國家建設的宏闊畫面,反映新中國無產階級的精神風貌。相比之下,描寫農村生活的作品數量最多、成就也更高。這個時期產生了以柳青為代表、具有史詩氣度的農村小說《創業史》,還形成了以趙樹理為代表的一個重要文學流派,那就是山藥蛋派。下面將要深入介紹書寫農村題材的作家和作品。
柳青《創業史》
在泛政治化時期,佔據大陸文壇主流地位的是大批來自解放區的作家。他們絕大多數都是描寫農村生活的能手,柳青就是其中一位。他1938年到達延安從事小說創作。在寫《創業史》之前,他還出版過《種穀記》和《銅牆鐵壁》。50年代,為完成一部反映農村社會主義建設的史詩小說,柳青曾長期在陝西長安縣一個小村莊和農民一起生活,積聚創作素材。直到1959 年,《創業史》第一部終於完成。這部巨著原計劃寫四部,但因文革爆發,小說只完成了第二部的一部分。這部波瀾壯闊的新農村建設史詩終成殘篇。
《創業史》第一部以陝西渭南地區下堡鄉的蛤蟆灘為典型情境,圍繞先進農民梁生寶組織農業生產互助組的事情,展現農村合作化運動中兩條路線、兩種思想的激烈鬥爭。第二部主要敘述合作社試辦的過程,通過塑造梁生寶、梁三老漢、郭振山、郭世富等人物,回答了中國農村為什麼要推行社會主義革命的問題。小說的主人公梁生寶是新型農民的代表,是無產階級的英雄人物。套用柳青的話來說,他要把梁生寶「描寫為黨的忠實兒子」。正因為有這樣明確的政治訴求,《創業史》在發表後立刻好評如潮,甚至得到文化激進派姚文元的肯定。
然而,作者利用文學灌輸無產階級新價值的良苦用心卻難以引起讀者的共鳴,相比之下,反而是那些淺顯、通俗的農村故事更受普羅大眾歡迎。至於這些通俗故事的創作者,就是以趙樹理等山西作家為代表的山藥蛋派。
趙樹理與山藥蛋派
山藥蛋派是大陸當代文學史上一個重要流派。山藥蛋即是馬鈴薯,是山西地區一種主要農作物,也是農民日常的主要食物。山藥蛋派作家主要由一批來自解放區的山西籍作家組成,包括趙樹理、馬烽、西戎、李束為、孫謙、胡正等,因此他們又稱為「山西作家群」。該派作品大多取材於山西農民的日常生活,並且從農民視角出發,描寫新中國的政治、經濟變革對農村社會的影響。這些作品不刻意灌輸外來的無產階級世界觀,而是特別注意發掘農村傳統價值中有生命力和進步的部分,並重新解釋有關觀點。在創作方法上,山藥蛋派更多地借鑑傳統話本小說的形式。由於該派作家從題材到形式都非常注重借鑑本土資源,因此評論界稱之為山藥蛋派。山藥蛋派具有如下特點:
1.   地域特徵明顯。作品多取材於作家所處山西地區的鄉村風土人情。
2.   強調社會功能。文學題材源自實際工作,目的是「勸人」和指導農村社會主義建設的實際工作,因此趙樹理稱這類小說為「問題小說」。
3.   追求現實主義的文學風格,按生活的本來面貌寫作,反映農村工作出現的真實問題。這類作品尊重農民的欣賞習慣,語言通俗,故事完整,富有趣味性。
趙樹理不僅是山藥蛋派的代表作家,也是大陸在20世紀4060年代其中一位最重要的代表作家。趙樹理出身於普通農民家庭,受過現代師範教育,而且一直生活在社會底層,既有改造社會的進步理想,又熟悉底層人民的精神世界。早在學生時代,他就發現新文學的局限,即城市知識分子作家雖然有顆為大眾寫作的心,但實際上並不了解農民的需要,因此新文學作品無法為農民所接受。於是,趙樹理開始獨自摸索一條通往民間的新文學之路。他把這條道路稱為「新文學的通俗化」。
抗戰期間,趙樹理進入革命根據地從事新聞工作,廣泛實踐新文學通俗化。他立志當一名「文攤文學家」,為底層農民,甚至是目不識丁的農民寫作,讓新文學作品能夠在廟會的地攤上出售,成為普通農民的精神食糧。1942年,趙樹理借鑑民間故事的形式,創作了鼓勵青年農民追求自由戀愛的《小二黑結婚》;又結合快板書和文人詩話的形式,創作了夾敘夾議的《李有才板話》,揭露地主如何剝削農民,幫助農民在土地改革中爭取自己的經濟權利。這些作品緊貼現實生活,形式新穎別致,語言通俗生動,在農民中迅速引起轟動,趙樹理也因此聲名鵲起。他的作品以小說、戲曲、秧歌、快板、話劇等多種形式,在解放區和國統區廣泛流傳。特別是《小二黑結婚》,40年代末還曾經在香港演出。1945年,趙樹理又創作了兩個作品,反映土地改革中農村複雜的社會矛盾和微妙的階級變遷,一為長篇小說《李家莊的變遷》,一為短篇小說《邪不壓正》。這兩篇小說因為暴露土地改革中破產的流氓農民趁機竊取政權的問題,引起了不少的爭論和批評。1949年,趙樹理來到北京,繼續創作農村題材的作品,包括小說、評書、鼓詞、秧歌、戲曲劇本和電影劇本。其中比較著名的小說包括描寫農民婚姻新倫理的《登記》,反映合作化運動對農村社會影響的《三里灣》,批評大躍進時期基層幹部粗暴態度的《「鍛煉鍛煉」》,以及讚揚實幹精神、暗批浮誇風的《套不住的手》等等。這些作品以含蓄的方式,在那個謊話滔天的時代發出了正直、勇敢的聲音。
由於趙樹理作品多取材於農民日常生活中亟待解決的實際問題,作者處理這些問題的態度又比較溫和務實,因此很容易引起農民讀者的興趣。此外,趙樹理小說的語言質樸幽默、造型感強,人物性格鮮明、貼近生活,情節小巧,形式靈活,更是深得農民的喜愛。除了他們的支持外,趙樹理還引起了中共上層文化官員周揚的極大興趣。他把趙樹理的成功簡單地歸功於毛澤東《講話》的勝利。在周揚的大力鼓吹下,趙樹理的新文學通俗化實踐在解放區得到推廣,從而促進了解放區文藝的繁榮,同時也為新文學的普及找到方向。所以,在1949年第一次文代會上,趙樹理獲得郭沫若、茅盾、周揚等左翼文化名人的極高評價,甚至獲尊為解放區文藝的代表和典範。然而,面對崇高的榮譽和地位,趙樹理並不感到愉快。他發現自己對民間風格和現實主義的文學追求,並不適合新中國政治宣傳的需要。雖然趙樹理也曾試圖作出一些調整,但他始終不願意放棄為農民寫作的創作初衷,不願放棄農民代言人的責任。因此,在1949年後的文藝整風運動,趙樹理幾經浮沉,屢遭批評。60年代初,他在政治壓力下只好淡出文壇,重返故鄉。1970年, 也就是文化大革命的高潮時期,趙樹理在山西被殘酷迫害至死。
儘管趙樹理是一個純粹而執着的文學家,但由於他生前曾經為工農兵文藝理論所利用,直到今天,文學界對他的評價仍然莫衷一是:有的認為他的成就可以和魯迅、沈從文並列;有的認為他僅是一個被利用的民間藝人;還有的認為其作品是通俗的政治宣傳品,根本沒有文學價值。造成這種狀況的原因,一方面與政治因素有關,但另一方面也與趙樹理本人對文學追求的特異性緊密相關。他是一個多才多藝的文學家,對古典文學和民間藝術有特殊愛好和專門研究;而且,他在學生時代也曾熱衷於歐洲和日本的文學;50年代又奉命研讀19世紀俄國和蘇聯的文學名著,可以說,他對古今中外的雅俗文學都有一定的了解。但是,與大多數城市知識分子崇洋、崇雅的文化趣味相反,趙樹理一直以「本土」和「通俗」為標準,力圖彌合各階層的差異,努力尋找文學普及之法。這不單純是他個人的文學趣味問題,還與他宏大的社會理想有關。作為左翼文學家,趙樹理始終希望藉着新文學的通俗化,真正實現對中國底層農民的啟蒙。為完成這個目標,他不僅在文學上貼近農民的趣味,甚至在自己的日常生活也一直保持着農民的生活方式,刻意對城市知識分子和文學權威表示冷淡。因此,他的大部分作品都不為知識分子所理解,這是造成趙樹理在今天備受冷落的原因。客觀地說,對趙樹理的評價,至今仍然是一個具爭議的問題。但無論如何,趙樹理對中國當代文學,特別是鄉土文學所作的貢獻是不可抹煞的。

漢語詞彙的構成

漢語詞彙的構成,從性質上看可分為兩大類:其一是詞,其二是語,或稱熟語。詞是構成詞彙的基本成分,也就是一般成分;熟語是構成詞彙的非基本成分,也就是特殊成分。
下面列舉的,你能分辨出哪些是語素、哪些是詞、哪些是詞組嗎?
玫瑰   芙蓉   吉普車 沙丁魚 血肉   黃花   物理
「玫瑰」和「芙蓉」都是雙音單純詞,但在「玫瑰花」、「芙蓉花」、「芙蓉帳」等詞中,這些雙音單純詞只是構詞的語素而已。「吉普車」和「沙丁魚」兩個都是詞,各自表示一個完整的概念,而且可以獨立運用,詞形中間又不可插入任何成分,不能變成「吉普的車」或「沙丁的魚」,所以兩者都是詞,不是詞組。表面看來,「血肉」和「黃花」好像是雙音節詞,但「血肉」可以變成「血和肉」、「黃花」可以變成「黃的花」,中間插入其他成分而意思不變,因此兩者都是詞組而不是詞。至於「物」和「理」在現代漢語裏,既非詞組,也不是一個可以獨立運用的詞,而只是能各自構成詞的兩個語素。舉例來說,「物」可構成「物件 」、「物流」或「動物」、「食物」之類的詞,「理」可構成「理論」、「理想」或「道理」、「整理」之類的詞。
詞是可以獨立運用的最小結構單位,也就成了造句的自然單位。我們造句時,總是把詞作為不可分割的整體,放進句子之中。這一特點把詞和作為構詞單位的語素區別開來,也把詞和詞組區別開來。
語素跟詞一樣,是音和義的結合體,但其功能是造詞,而不是造句。因此,語素可說是造詞的最小語言單位,而不是造句時可以獨立運用的最小語言單位。另一方面,語素只能表達部分的意義,難以周全而完整地反映有關的概念。譬如說「大學生要服務社會」這句話,「大學生」、「要」、「服務」、「社會」等都是詞,而「大」、「學」、「生」、「服」、「務」、「社」、「會」等則是語素,可以跟其他語素構成另一個詞。由此可知,詞無論在聲音和意義上都比較固定,不能隨便更改,否則,「大學生」變成「大的學生」,就不是原來的意思了。
與此相反,詞組則是可以按語法規律來擴展而意思不變的,譬如「勤奮用功」可以擴展成「勤奮而用功」、「勤奮和用功」,意思跟原本的相同。詞組也是造句單位,但這是較大而不是最小 的造句單位。
除了詞之外,構成詞彙的另一種成分是熟語。熟語由詞構成,在結構規模上比詞要大,語義內容也比詞豐富。就造句功能而言,熟語大體與詞組或短句相同。成語、諺語、慣用語、歇後語等都屬於熟語的範疇。詞彙的學習固然以詞為主,但熟語也不應受到忽略。

2018年9月4日 星期二

漢語詞的結構形式

漢語詞的結構形式可從語音結構和內部結構兩方面去了解。下文先談一談語音結構的形式,然後討論內部結構的問題。
漢語詞的語音結構
詞是聲音和意義的結合體,所有漢語詞都由語音和詞義組合而成。換言之,每一個詞都有固定的語音形式,以便劃分詞和詞的界限。現代漢語共有1,380多個音節,數以萬計的現代漢語詞就是利用這千多個音節,按照不同的語音形式而構成。
現代漢語詞分為單音節詞和複音節詞兩種,我們現在則分為單音節詞、雙音節詞和多音節詞三種
所謂單音節詞,就是由一個音節構成的詞。例如:
               
這些詞都由一個音節詞構成,寫出來就是一個漢字,稱它們為單音節詞比較容易理解。但另有一些合音詞,例如「倆」(liă「兩」和「個」的合音)、「仨」(,「三」和「個」的合音)、「甭」(béng,「不」和「用」的合音)等,是由兩個語素構成,卻使用一個漢字來表示,唸出來也是一個音節。那麼,這些詞可算是單音節詞嗎?這類詞雖然數目不多,但因為唸出來只有一個音節,我們還是把它們作為單音節詞來看待。
此外,單音兒化韻詞如「馬兒 」、「花兒 」、「歌兒 」、「蓋兒」等,包含著兩個語素,寫出來也是兩個漢字,但唸出來只得一個音節,是否也該歸類為單音節詞呢?對的,正因為這些詞唸出來同樣只是一個音節,所以也屬於單音節詞。
至於雙音節詞,就是指那些由兩個音節構成的詞。例如:
學校
社會
教室
運動
具體
房屋
見解
信仰
飛機
課本
在現代漢語的語詞中,由雙音節構成的詞佔大多數,可以說,現代漢語以雙音節詞為主。許多詞在古代是單音節的,到了現代都變為雙音節。另一方面,現代漢語有不少多音節詞也壓縮為雙音節詞,於是形成了雙音節詞佔優的局面。古代單音節詞在現代變成雙音節的例子包括:
師—軍隊
生—學生
念—掛念
爹—爸爸
娘—媽媽
石—石頭
多音節詞壓縮成為雙音節的例子包括:
特區首長特首 人民代表大會人大
香港大學港大 地下鐵路地鐵
由此可知,現代漢語的語詞無論是單音節變成雙音節或多音節壓縮成雙音節,都大大增加了雙音節詞的數量,成為現代漢語詞的主要特色。
除了單音節和雙音節詞之外,現代漢語還有多音節詞,那就是由三個或以上音節構成的詞。例如:
辦公室
服務員
蒙太奇 共產黨
坦克車
登革熱
盤尼西林   奧林匹克
烏托邦
德謨克拉西
哀的美敦書
多音節詞在現代漢語詞裏所佔的比重不算太多,主要是一些音譯外來詞。
下面列出的都是音譯的多音節外來詞,你知道這些詞本來翻譯自哪個外來詞嗎?為什麼後來給其他譯法取代了?
伯理璽天德
賽因斯
德律風
德謨克拉西
巴力門
煙士披利純
列出的語詞都是音譯詞,後來卻給其他詞取代了,例如伯理璽天德(president)給「總統」取代,賽因斯(science) 為「科學」、德律風(telephone)為「電話」所取代。至於德謨克拉西(democracy)則由「民主」所取代,而巴力門(parliament)和煙士披利純(inspiration)的替代詞分別為「國會」和「靈感」。
多音節的音譯外來詞最初傳入中國的時候較為普遍,其後則不太常用,最終給其他譯法取代。主要的原因有三:其一是音節過長,並不合乎漢語構詞的習慣;其二是大部分的多音節詞都不能從字面了解其意義;第三是這些多音節詞跟漢語構詞的情況不太配合,所以紛紛轉成意譯詞。這些意譯詞絕大部分都是雙音節的,那正好跟現代漢語發展的趨勢配合,因此順理成章地成為現代漢語詞的一分子。其後,這些音譯外來詞都給意譯詞代替,再沒有多少人會應用了。
漢語詞的內部結構
漢語詞除了語音結構形式,還有內部結構形式,這是就詞所含 的語素成分而言。根據不同的語素成分,漢語詞可分為單純詞 和合成詞兩類。由一個語素單獨構成的詞稱作單純詞,由兩個 或以上語素組合而構成的詞則稱為合成詞。
什麼是語素?
語素和音素在某程度上很相似, 兩者都是漢語最小的語言單 位,只是前者針對意義,後者針對語音而言。語素具有一定意 義,如果能夠單獨使用或回答問題,這個語素就是詞,但如果 不能單獨使用,這只是構詞的成分。舉例來說,「地」和「球」 都具有一定的意義,可以獨立使用,所以兩個都是詞。但是, 在「地球」一詞中,「地」和「球」本來的意義都與地球無關, 所以「地」和「球」在這裏都是語素,是構成「地球」一詞的 成分。
單純詞
單純詞只有一個語素,所以絕大部分的單音節詞都屬於這個類別。舉例說,人、豬、狗、米、火、細、黃、多等等都是單純詞。然而,這裏並不是說只有單音節詞才是單純詞,一些雙音節甚至多音節詞也屬於單純詞,包括:
   雙聲詞:彷佛、參差、惆悵、吩咐
   疊韻詞:蹉跎、蓓蕾、蜿蜒、咆哮
   疊音詞:紛紛、娓娓、娃娃、潺潺
   非雙聲疊韻詞:芙蓉、鷓鴣、蝌蚪、蟋蟀
   象聲詞:乒乓、丁當、滴嗒、嘩啦
   音譯詞:馬達、法西斯、歇斯底里、德謨克拉西
總的來說,單純詞可分為單音單純詞、雙音單純詞和多音單純詞。不過,無論是單音、雙音還是多音,單純詞只含有一個語素。
一般的單音節詞都屬於單純詞,你下列單音節詞是否也算單純詞呢?
廿      花兒   鳥兒
概括而言,這幾個詞都不是單純詞,而是合成詞。「廿」(niàn)、「仨」()、「甭」(béng)、「花兒」(huār)、「鳥兒」(niăor)等詞都跟一般的單音節詞不同。一般的單音節詞只有一個語素,所以屬於單純詞。但是,這幾個單音節詞,有的是合音詞,有的是兒化韻詞,都包含了兩個語素。「廿」是「二十」的意思,「仨」是「三個」的意思,「甭」則表示「不用」。至於「花兒」和「鳥兒」都包含了兩個語素。所以,這些詞都不可算是單純詞,而是合成詞。
合成詞
由兩個或兩個以上語素構成的詞,稱作合成詞。在現代漢語的詞彙裏,合成詞在數量上佔絕大多數,其構成方式也是多種多樣的。
合成詞的構成方式:
1.自由或不自由的不定位語素連接不自由的定位語素而構成的合成詞,可以分為三類。
i.不自由的定位語素在前的合成詞,例子包括「老虎」、「阿姨」、「非正式」、「第一」、「可靠」等,當中的不自由語素如「老」、「阿」、「非」、「第」、「可」都固定在前面的位置。
ii.不自由的定位語素在後的合成詞,例子包括「桌子」、「鳥兒」、「苦頭」、「學者」、「獨立性」等,當中的不自由語素如「子」、「兒」、「頭」、「者」、「性」都固定在後面的位置。
iii.在一個不定位語素的前後都有不自由的定位語素的合成詞,包括「反封建論者」、「可塑性」之類。在現代漢語裏,這類合成詞並不多見。
2.自由或不自由的不定位語素互相融合而構成的合成詞,可 以分為以下幾個類型:
i.聯合式:由兩個語素並列融合而成,一是同義語素的聯合,一是反義語素的聯合;前者如「朋友」、「規矩」、「脫離」、「江山」等,後者如「曲直」、「是非」、「始終」、「東西」等。
ii.附加式:語素之間存在著附加、修飾的關係,通常以前一個語素來修飾後一個語素,而後一個語素才是整個詞義的重心所在。「紅旗 」、「良心 」、「真理 」、「綠豆」等都屬於這類合成詞。
iii.補充式:語素之間存在著補充說明的關係,通常以後一個語素補充說明前一個語素,而詞義的重心則放在前一個語素上。「改正」、「馬匹」、「延長」、「擴大」等都屬於補充式結構的合成詞,那就是後一個語素對前一個語素加以補充和說明。 
iv.陳述式:語素之間存在著陳述和被陳述的關係,通常前面的語素是被陳述的對象,後一個語素則是陳述的部分。「地震」、「性急」、「肉麻」、「心虛」等都屬於陳述式結構的合成詞,即是後一個語素是前一個語素的陳述部分,也可說是主謂式結構的合成詞。
v.支配式:語素之間存在著支配和被支配的關係,前一個語素表示行為和動作,後一個語素是動作或行為支配的對象。「司令」、「動員」、「出版」、「造謠」等都可算是動賓式結構的合成詞。
要注意的是,合成詞和部分詞組十分相似,如「黑板」和「綠葉」都是附加式結構,但「黑板」不是「黑色的板」,這是一個詞;「綠葉」卻是「綠色的葉」,這是詞組。「手足」是聯合式結構,但解作「兄弟」時是詞,解作「手和腳」時則是詞組。我們必須注意這些詞和詞組的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