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0月3日 星期二

聊齋誌異

文言小說源遠流長,早在魏晉時期就有大量「搜奇記逸」、「粗陳梗概」的志人、志怪小說,到了唐代有傳奇小說,但自此以後,優秀的作品不多見,直至《聊齋誌異》問世,文言短篇小說始再放光芒。
蒲松齡生於明亡之前幾年(1640年),卒於康熙中晚期(1715年),因為家族傳統和社會風氣的影響,蒲松齡功名心甚重,但兩次鄉試落第對他的打擊很大,後來為了生計出任寶應縣知縣孫蕙幕賓,生活窘迫,屢試不第,加上自謂「喜人談鬼」、「雅愛搜神」,偏好虛幻的玄怪作品,蒲松齡開始利用花妖狐怪,撰作「孤憤之書」,表達自己的生活理想。
《聊齋誌異》題材廣泛,內容豐富,是書收近五百篇中短篇小說,體制上有簡約如記述奇聞異事如六朝志怪小說,也有故事委婉、記敘曲微如唐人傳奇;內容方面包括各種社會問題、生活哲理,其中包括暴露社會黑暗、腐敗,控訴貪官污吏、土豪劣紳的罪行,例如〈席方平〉頌揚被壓迫者的反抗;〈夢狼〉〈促織〉揭露官場的黑暗等。另外抨擊科舉制度的弊端和罪惡也是《聊齋誌異》的重要內容,例如〈鏡聽〉描寫科舉制度對文人心理造成的嚴重影響;〈司文郎〉則通過一個嗅出文章好壞的瞎眼和尚諷刺不學無術、貪污受賄的考官。
其實在《聊齋誌異》裏最吸引人的莫過於〈連城〉、〈青鳳〉等描寫愛情的作品,作者通過這些作品揭露傳統婚姻的不合理,並頌讚青年男女反對禮教的束縛,這類作品在《聊齋誌異》裏數量最多,亦寫得最成功,樸實真摯的男主角往往鍾情於機靈美麗、忠於戀愛的花妖狐精,故事在沉鬱之中流露着詩意。
《聊齋誌異》成功塑造一批角色鮮明的男女主角,其遭遇感人至深,令人感嘆,所謂「花妖狐魅,多具人情,和易可親,忘為異類,而又偶見鶻突,知復非人」,可謂一針見血。
鬼怪以外,《聊齋誌異》裏一些女性又有另一種性格,例如蒲松齡描寫大義凜然的俠女,冷若冰霜,言行詭秘,卻又侍母至孝,後得顧生周恤,感恩圖報,顧母有疾,「不厭其穢」,「為之洗創敷藥」,盡顯女性溫柔,對比通俗的講史章回小說而言,用文言寫成的《聊齋誌異》用語字少意豐、辭短情長,人物形象突出,語言典雅莊麗之餘,亦不失小說的感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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