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死後,繼承並發展了儒家文學思想的是孟子。孟子的文學思想體現在《孟子》一書中,他在文學理論批評上的主要貢獻,是提出了文學鑒賞、文學批評的兩個原則和方法,就是著名的「以意逆志」說和「知人論世」說。
「以意逆志」說
故說詩者,不以文害辭,不以辭害志,以意逆志,是為得 之。(《孟子.萬章上》)
這裡提出了一個如何解讀詩歌的方法論問題。按孟子的意見,在閱讀和理解詩歌時,切不要因為其中個別文字而影響對詩句的把握,更不能由一句或幾句而誤解了詩人創作該詩之本意。正確的方法是仔細地、用心地揣摩作者完整的寫作意圖,這樣才能準確地理解詩意。孟子的「以意逆志」說是針對當時流行的「斷章取義」解詩方法而提出的,很有時代意義,即使在後世,乃至今天,仍不失為一種較好的文學鑒賞方法。
當然,在解讀作品時,光是依靠接受者這種「以己之意逆詩人之志」(漢代趙岐釋「以意逆志」語)的方法,有時也是不可靠的,難免會出現主觀臆測的現象。那麼,不妨參考一下孟子提出的另一個文學批評方法:「知人論世」說。
「知人論世」說
孟子謂萬章曰:「一鄉之善士,斯友一鄉之善士;一國之善士,斯友一國之善士;天下之善士,斯友天下之善士。以友天下之善士為未足,又尚(上)論古之人。頌其詩,讀其書,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論其世也。是尚友也。」(《孟子.萬章下》)
孟子這段話本不是專門談論文學,而是講人在修養道德時的交友之道的。 但是其中提出在閱讀古人留下的詩書作品時,為了做到準確地理解和評論,就必須研究和了解作者的為人;而了解作者的前提,則是要考察當時的環境,即作品產生的社會背景。毫無疑問,這是一個非常精闢、非常重要的文學批評方法,簡稱「知人論世」說,在後世遂成為一個傳統的文學理論。
孟子本人並沒有將「以意逆志」和「知人論世」兩個解讀詩書的方法聯繫在一起。但是,後世的文論家覺得把二者結合起來思考和運用會更好,如近人王國維在《玉溪生年譜會箋序》中說:「由其世以知其人,由其人以逆其志,則古人之詩,雖有不能解者,寡矣。」(見《玉溪生年譜會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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